我其实不想责怪片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色,包括孩子的父亲和离家出走的母亲。海拔3200,全是雾气,那个环境实在太难受了,那种从里到外的湿冷,让我一个成年后一直生活在北京的陕南人感同身受,每一分钟都是难捱的,早上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每天起床穿衣都是那种都户铁衣冷难着上阵赴死的感受,影片里小英一直都缩着脖子双臂紧贴身体,她每一刻都在用意志对抗寒冷,大人也一样,不是不爱收拾整理房间,是那种环境让人没有心力去做那些事,一天的户外劳作回到家里人只想蜷缩在火堆边得到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慰藉
我坐在电脑前,听不懂说什么,没有中文字幕。
好像我离她们很远,但是,雾蒙蒙的草地上,姐姐给妹妹捉跳蚤的镜头,我太熟悉了。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历过,尤其那个用指甲掐的镜头太熟悉,因为跳蚤是捏不死的,得用指甲掐,隐约记得在老家老房子的门口,我妈给我捉过,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再后来长大,经历很多,家里情况好很多,现在爸妈和哥嫂住在新房的房子里,小侄女可以任性的天天吃零食。
她们家是一大堆的土豆放在门后,记得初三的时候,爸妈都上班,哥哥高一住校,我中午回家时间要先骑自行车半小时,来回一小时,午饭是爸妈早上留在锅里,我有一阵子就是一个咸鸭蛋一碗白米饭,一个咸鸭蛋一碗白米饭。。
后来我努力摆脱那些,家族聚会,妈妈总愿意提及以前,亲戚给过的旧衣服,给过的帮助,可是我很不愿意,期初应该是青春期的自尊心,现在是我的自卑。很多人说,困难是一时的,以后会好起来的。是的,现在好起来了。我在外的时候几乎不吃面条,因为我妈做的面条永远的烂乎乎的,里面放了韭菜,韭菜在地里,一茬一茬,一茬一茬,我讨厌面条
抖音上偶然刷到这部片子的解说,让我想起曾经在布拖扶贫的日子,房屋真是一模一样。
作为从小在大凉山长大的孩子,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吃过苦的人,小时候住过高山上爷爷的石头房子,帮他放过羊,已然觉得是我一生引以为傲的能吃苦的标榜。
直到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在布拖县民政局,我们去到最贫苦的孤儿家里调查,那一瞬间才让我觉得整个认知被颠覆。我才明白,小时候爷爷的石头房子,已然是深山农村里的“豪宅”了,我对贫穷的认知,竟然这么浅薄。。。
一模一样的泥巴房子
本片的结构还是很清晰的,父亲的两次回家是重要节点。
父亲第一次回家:
侧光中近景,孩子们聚在画面左侧的门口,兴奋地跟父亲说些趣事,此时观众会想当然地以为父亲在画外的门口。当孩子们见父亲没反应又喊了一次,观众才发现画面右侧暗处父亲的身影。而此时站在左侧明处的大姐英英与右侧堂屋深处的父亲也构成了某种对位。
这个画面主体一直是父亲与二妹、三妹的可爱互动,如果不是结尾处画面左侧的大姐晃了晃头,观众根本不会注意到沉默地呆在近景黑暗中的大姐。
父亲第二次回家:
父亲让大姐喂羊菜叶子
摆脱贫困是人类永恒的目标,人类是最贫瘠的,他要依靠土地、依靠土豆和白菜、依靠牲畜。王兵的镜头客观、冷静、真实,当我因这样艰苦的环境而为摄制组担心时,殊不知这片土地上却扎根着世世代代的农民。
他们的双手用力插进泥土和牛粪里,脚步丈量泥泞的大地;到底要多少次的奋力跳跃才能跨越真正的泥潭;要多少次醍醐灌顶的抽泣,才能把她因为寒冷而充满鼻涕的鼻腔甩净;到底要点燃多少次动物粪便,才能燃烧起生活焰火去驱散寒冷;到底要多少盐巴
《三姊妹》,难以感知的自然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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