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想看一部小津的电影。
在这之前只看过《东京物语》,被沉静的黑白画面打动了,世间冷暖如丝渗进心里,轻柔隽永,缓缓流淌。
于是看了《晚春》。
这个过程中略微有些煎熬,一面看着原节子笑靥如花,一面默默比对着自己与她。
我现在21岁,他49岁。再过六年,他55岁,我27岁。
那时的我在哪里呢,那时他在哪里呢。
女儿与父亲相依为命的生长,在已然成型的记忆中,我依赖和需求的也只有他了。我也想,在以后的长长时光中,他依赖和需求的,也就只有我了。
很小的时候起就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不在于自己,而在于他。无数次幻想幻想,哪一天他不在了,那我的人生亦可结束。
那时还没有遇到更多更好的人,那时世界太小太小,也是那时起,被迫学会坚强。
姑姑说你不结婚吗,纪子笑得灿烂说,我不在乎。
做女儿的自然心思细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中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世上再无比我更懂那个男人的人了,世上再无比我更能照顾好他的人了。因为世上再无比我更爱那个男人的人了。任何人的出现,都是外来者,是入侵者。他摸一下鼻子我都能知道下句话他要说什么
影片讲述了一位「大龄女青年」如何「被」父亲嫁出去的故事hhh。情节非常简单,着力表现的是人物之间的彼此交互,倒也符合日本人内敛含蓄的性格。49年的片子,以今日的眼光看来,提倡「女子始终是要嫁人的」自然是落伍的,但这并不是影片讨论的重点。所有的人物动机都建立在对家人深切的爱上,所谓「无私的付出」出发点则是彼此不可断绝的「血脉之亲」,而这才是小津电影中亘古不变的主题。
「家」这个主题,天然将场景带入到日式传统房屋内,门框构图形成了影片独特的日式几何美感。低机位的固定镜头
今天终于看完了小津的《晚春》,虽然这部不是小津的电影里头我最喜欢的,但因为是看小津中后期电影中最后看完的一部,在与小津的电影告一段落的时间点上,用这部《晚春》作结。
从小津最富国际盛名的《东京物语》开始,开始迷恋上小津的电影,接连看了《麦秋》《秋和日》《秋刀鱼之味》《小早川家之秋》《晚春》等影片。
看影史说小津在二战的时候,在新加坡倒看了很多好莱坞电影,战争结束后回到日本,已没有了早期的电影创作情绪,而将创作视角对准了日本的中产阶级的个人家庭式情节述说。《东京物语》的日本大家庭式的崩溃瓦解、《麦秋》《秋和日》等片子的嫁女故事中的亲情、友情的表达,无不都蒙上了一层凉丝丝的秋意,却并没有“无边落木萧萧下”肃杀之味,它不激进也不悲观,只是让看电影的我们静静的去感受它。
看小津的电影是会上瘾的,相信这在很多看过小津电影的影迷看来,都能答成某种层面的共识。就像那时刚进大学的我,在完全无主观知觉的状态下就不知怎么爱上了电影,使之成为我阅读之外的另一大爱好和习惯。小津的电影也像这样
节奏很慢,不是一般的慢,是异乎寻常的慢。甚而有时人物半天都会保持某个姿势纹丝不动。只有间或的一眨眼,才会告诉你影片在继续,故事也在继续,时间也在流逝。舞台上的能剧演员,就在这几近凝固的时间中,迈着几近凝固的步子,戴着木然的面具,穿着像折纸一般的硬绸衣物,走过来走过去,确切的说是,移动过来……移动过去……钟表就要报时前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体会过的漫长等待。
然而,当迎亲的汽车停在家门口,女儿已盛装打扮停当的时候,故事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但正是这种缓慢和停滞——如果愿意的话,似乎还可以继续缓慢下去、停滞下去——才是我们对付必然要到来的结局的唯一办法。
读懂故事并不需要费太多脑筋,然而读懂小津却煞费思量。
镜头,是最好的语言。有一幕,周吉回家,纪子迎接,那一接,一递,一搭,流畅自然的生活场景,父女相依的深情展露无遗。另一幕,周吉和纪子去看能剧,颇费篇幅。我正觉得能剧冗长而无趣,却偶遇了父亲的“续弦对象”。于是纪子转首、打量、低眉、沉思,内心起伏不言而喻…
原先,我爱上的是纪子(应该说是原节子)的貌美。只是那明媚而纯净的笑容,渐渐变得忧愁起来。原先,我不懂周吉。他少言寡语,最经常回答便是“是的”,却对纪子说出了一长段关于幸福的理解。看着藤椅上孤独的侧影,才发觉最深沉的爱莫过于你要比我幸福。
看小津的电影,时间在慢慢流走,情感在静静流淌,水滴石穿~
在人物对话中偶尔出现的“战后”一词暗含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战争在此时已是过去时,但它的阴影的残留一直渗透到战后人们生活的角落里。比如纪子的病(某种程度上也推迟了她谈婚论嫁的时间),比如姑妈颇不满的那个在婚礼上大口吃生鱼片的新娘(战争造成了物资短缺和生活困乏)……
然而更大的影响也是与影片的主题相关的,还是日本社会在二十世纪中叶正在进行的新旧转型,这个转型除了反映在一些外部细节上,比如秋子作速记员的工作,蛋糕面包等食物,西方的音乐表演,人们的衣着(父女俩上东京都是西式服装)等等,最重要的还是人们思想中传统与现代观念的冲突与挣扎。比如令纪子耿耿于怀的再婚问题,传统日本女人在父亲家中和在丈夫家中的地位和义务问题(女性主义请先悬置)……
但是,就像影片中随处可见的日本传统元素一样,父女居住着传统的日式排屋,观看的日本传统戏剧,各处名胜的镜头……小津恋恋不舍的还是那份传统所持有的不能也不忍轻易弃之的魅力。故事的核心其实是父女恋这一“洛丽塔”式的现代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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